无比繁芜的死亡及它所带来的
▲大概是铁人和基神便当后随便聊聊天和看看人间的故事
请务必注意这个summary cp见标签 霜铁友情向
实在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标题想了两分钟编的 好像也不合适
没写完 大概有后续
OOC预警
1
听说人死前脑子里会回放自己的一生，托尼不知道这话的可信度有多大，反正他没体验到。钢铁侠只记得自己冲到一个小女孩面前把她推开，顺势用身体挡住了天上飞来的炮弹，然后轰的一声——他闭上眼前好像看到金红色的碎片飞舞在天边，好像听见美国队长喊他的名字喊破了音，可惜他没力气去回应了。托尼想睡一觉，他累了。
醒来斯塔克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森林里，他保持平躺的姿势，眼球转动大概环绕一下，不错，凭他多年来对世界地理的了解，这地方完全陌生。克服蔓延全身的疼痛，托尼挣扎着站起来，想上帝不太靠谱，怎么把死人送到这么个地方。
洛基是在钢铁侠迈出艰难的第三步的时候过来找他的，这位先于托尼的死者见到他的第一句话是，不错，你醒了，上路吧。说着邪神抖落出张地图来，他示意托尼靠近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地图上最北边的建筑，然后他介绍说那里是他们的死亡目的地。
洛基没说别的，掉头就走。托尼想自己也不能在短时间内整清死亡程序，平衡了一下利弊，钢铁侠决定暂时跟着邪神大踏步。一路上疼痛依然缠绕着他，托尼尽量不发出声音，但可能依然泄出粗声的喘息。
只走出一小段路，洛基突然停下。他转过身来看着托尼，命令他伸出手来，见到对方犹豫，他调侃，我又杀不了你。邪神握住托尼伸出的手，痛苦随着他松开的动作一起走了。洛基不给托尼发表评论的时间，只留给他一个背影。钢铁侠在后面喊了一句，问洛基是不是会治愈术。
“不会，”洛基在前面说，“疼是幻觉，我帮你抽掉了。”
他们步行了一段，托尼觉得那是好一段路。路上他和邪神有一搭没一搭地对着话，比如说你为什么还在这儿。
“我记得你早就——对吧。”鉴于洛基实在是太过大步流星，托尼有点故意地加强了语气，“怎么你是没过什么审核所以不能去死只能成为幽魂吗？”
洛基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钢铁侠，说了句“等你”，差点没把钢铁侠吓得摔了个跟头。邪神见他踉跄，嘴角勾的像他们初见的那次一样：“我没比你早多少。没先走是因为醒来后正好看见一位英雄为了中庭人伟大的事业牺牲了自我，死亡是件复杂的事情，我不认为他应付的来，所以——”
“你是怎么看见我死的？”
洛基皱眉，摁了下自己的太阳穴，说：“内置高清摄像头直播地球大战进程，这种东西，好像叫视界，耗法力，中庭人没有。你等我看看现在到哪了，死亡联盟是不是还能加一个人——诶，”他突然停顿一下，又说，“你们赢了。”
托尼在邪神说完这几个字儿后觉得解脱了，好像心里那块石头砰地一声砸到地上，让他终于有心情想别的，有可能高兴，让他终于有力量坦然地去迎接这个结束，他不知道这种心境是他们最终的胜利带给他的还是他环顾一圈后发现没有人再来了这件事带给他的。
可能是因为史蒂夫罗杰斯，可能尤其是因为他没来。他还在那儿。托尼发现死亡的一个好处是让人变得尤其坦诚，特别是对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无意间把这种感情表达了出来，见对面的人挑了挑眉，语气颇为揶揄地来了一句：“你老情人没事啊，就是光顾着看你。”
托尼很难得的没有选择呛洛基。
2
死亡事务处理处座落在一座尤为高大的白色建筑中，进门是宽阔的大堂，托尼一看这地方空空荡荡面积又大，正愁苦是不是又得跋涉好一段，结果他跟着洛基没往前走几步，就窜出来一位工作人员，自称工号0871，特地为他俩处理后事。
洛基一看她就说不行，“艾瑞克呢？我要求让他来负责一切程序。”
托尼想问谁是艾瑞克，说起来他倒是认识一艾瑞克，能操纵钢铁，托尼对他这个技能曾一度最大的认识是“收易拉罐瓶挺方便”。他有一次忘了自己穿着战衣，一看见对方就来了一句“收废品的”，然后他差点被操纵着表演了空中体操。从此他对所有叫这个名的印象都不太好。
倒不用他操心这个艾瑞克是否和善，0871至少向洛基解释了五分钟为什么事务局的负责人不在，听她的描述，对方是出门办事去了，一问，大体还是战争死人太多，快超过事务局中转站的最大接收数量。
“合着你们局长是出去扩容去了？”托尼总结一句。
0871面带感激地冲他点了大概半分钟头，然后又和洛基解释一分钟，表示艾瑞克真的很忙，“我也很专业的，如果您不放心……”
接着0871介绍自己的业务能力介绍了两分钟。
结果是洛基皱眉，说声“就这样吧”。钢铁侠可真没想到洛基能这么轻易地妥协，他心里预想的是这人怎么也得一哭二闹三上吊，或者干脆给个背影说“我不死了”吧，后者可能性大一点。
0871把他们带到一件屋子里，地方不大，算是窗明几净。他俩坐在桌子前，0871从抽屉里拿出两份文件来让他俩核对。
上面写着“死亡确认书”，托尼想这有什么可确认的，是不是宇宙间还有那种死了但是不确定没死透的你做个法能蹭一下回去的那种生物，如果有，他倒不介意成为一个。他有点怀念，他有话没来得及和美国队长说，他总觉得对方也揣着事。不过那要久了，他有点怕了，万一回去能和史蒂夫罗杰斯说起话，他不敢停的。
最后一行写一个“心愿已了”，托尼略过，大笔一挥准备签名，洛基这时撇他一眼，说了句等等。
0871接着他的，告诉钢铁侠这事不用着急。
“给您看这个不是为了让您一下就签名，您是突然牺牲，肯定还有很多遗憾。我们事务局的宗旨就是安顿好每一位死者的生前身后事——”
洛基打断她：“比如说安排什么生前再视之类的没什么实际效用的活动之类的。”他指了指身边的托尼，说：“送他，我就不去了。”
钢铁侠虽然没完全明白邪神口中的生前再视是个什么操作方法，但是这没阻碍他对着洛基说一句“你怎么对死这么熟练啊？”
洛基转头看着他，说：“我动动手就能改变牛顿第二定律，知道点死亡流程很令你惊讶吗？”
死亡会降低一个人的反应速度，总之托尼想了好几秒，都没想出合适的话怼邪神。最后他端正坐姿，看着0871，问：“小姐，我能得到关于这件事的完整的易懂的解释吗？”
3
所谓死亡再视，0871说了半天，无非是死亡主体作为无实体的灵魂通过什么超自然力量重返人间，想达到的效果大概是让死者重看一遍想见的人，看完后能够大彻大悟，放下过去扔掉遗憾重新开始大步去死， “但是身为灵魂的死者无法与那个世界发生任何直接沟通”，托尼料想到0871口中的这个，但洛基随即补充一句，“不一定，没准能吹过阵风什么的。”
0871这次赶紧解释：“灵魂可以引起气流搅动，但是往往幅度很小所以我们一般认为这个不算是直接沟通。”
托尼点点头。
0871把她知道的都叙述完后，拉开抽屉，从里头拿出根红绳来，示意俩人各伸一只手出来。
洛基急忙拒绝，用左手去碰太阳穴。
“我不都说了我不去，我自带高清直播，”但他一摁，发现面前仍然如常，不由语气上挑地“嗯”了一声，“你们楼里是不是有信号屏蔽器？”
0871说没有，“您的能力已经被收回了。”
“聚魂的力量过于强大，个体很难承受。我把这条绳子各套在您二位的手腕上，回到那里时一定注意不要把绳子扯断。”
“绳子的弹性很好，”0871接着说，“所以回到那里后不必要时时刻刻都在一起，只要相隔不太远就行。”
托尼问：“绳子能承受的距离极限是多少？”
0871在“纽约到华盛顿”和“纽约到北京”这两个可能中纠结了很久也没给出正确答案，这直接导致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有点怵魂飞魄散这件事的钢铁侠和邪神在站在大战后不久托尼的葬礼上时还寸步不离地靠在彼此身边。
洛基没对他因为工作人员业务水平有限的原因而必须与一位昔日敌人暧昧并肩这件事发表过度不悦意见的原因是他得到了一个能调他们所回到的时间段和地点的机器，法力加持，只能他用。托尼对此的意见很大。
4
史蒂夫罗杰斯没上去发言，托尼本来以为他总会说几句。美国队长还是那副去了瓦坎达之后的样子，虽然能看出来是为了葬礼庄重不少，但胡子还留着。钢铁侠曾经说迟早有一天得给队长把那一圈剃了，得，可惜了，史蒂夫罗杰斯再也享受不到被可能是世界的偶像伺候着剃胡子的待遇了。
他神色不好，精神看起来也恍惚。
换以前他能走过去逗逗他。
洛基难得的没在这时发表任何评论，他一直安安静静地呆着，陪这里一块肃穆，直到托尼说，走吧。
洛基没征求钢铁侠的意见，随手把时间调到了三个月后。俩人“唰”地一下变换位置，到了塞纳河畔。
旅游淡季，人不多，洛基一眼看见背对着他的有着满头金发的背影。他俩慢慢地朝对方走近，托尼看见雷神的头发里掺了一撮儿黑发。
索尔拿着个素描本，在上面涂涂抹抹，史蒂夫教过他画画，但这显然不太像是雷神的长项。河道被画的歪歪扭扭，笔直的线也是斜的。洛基靠的更近，他的视界被恢复，在不自觉触碰到索尔的一刹那，对方的经历从他眼前闪过去。
“战后的事处理完后，他走遍了差不多整个世界，他总觉得我没死，在哪躲着呢。大概瓦坎达他里里外外参观过好一遍，印度洋也看了，”洛基描述他看到的事，“这好像是倒数第二站。”
“傻子，”洛基顿了两秒，才把这个称呼挤出来，“但我想不通，为什么是塞纳河？”
“可能你俩哪次吵架你说了一句你要是想消失就去塞纳河河底沉着吧。”托尼看着景，回复一句。
“那是将近三百年前的事了，你怎么知道？”
托尼挑眉：“我俩星期不出钱复仇者联盟就要连李子都吃不起了，知道点成员个人的感情生活很令你惊讶吗？”
洛基不太友善地朝托尼递过去一个眼神，对方满脸写着“你自找的”，邪神在这时决定了下一站。
“去你头七那天怎么样啊？”
“观察和我的死亡有关的事令你很有快感吗？”
“不是啊，”洛基挑衅地看着他，“中庭死了个还算有脑子的人很让我难过，所以我要加深对他的缅怀。”
见钢铁侠满脸不情愿，洛基把时间调到了托尼死后的头一个月。
5
他们到了片一眼望不到边的墓园，那天下着雨，不大，但很急，走路往钢铁侠的墓地去时，洛基不知道从哪变出了把伞，虽然他俩根本不会被人间的雨淋到。托尼的墓地在最里面，今天是墓园关闭日，但还是有位肩膀挺宽阔的成年男子背对他们跪在那前面，挡住了墓碑的大半。他任凭雨碎在他身上，打湿他的金发与西装，没有试着挡，也没有要离开的趋势，只是反反复复拿出纸巾来，擦拭墓碑上的这地下葬着的那人的照片。雨总是那样落着，湿了擦干，擦完又湿，但这个固执的人仍然不肯停下这种无谓的动作。
他就是这样，他怎么老这样。
托尼问洛基有没有多余的伞，洛基没说什么，直接把手上撑着的那把给他了。钢铁侠道声谢，拿着伞走到史蒂夫身边，洛基看见他极力把那把伞往男人那边倾，好像这样能挡住雨一样。托尼静静地站在那里打着伞，一句话不讲，而雨声与距离也让洛基没可能听到金发男人的小声呢喃。
洛基这时只是当了个好朋友，顺着世界到雨停。天边挂了彩虹，托尼拿着伞回来，他动动嘴似乎想表示让邪神一人等这么久的歉意，洛基结过伞，眼神示意对方不必。
“看见了吗，”往下一个地方走时托尼说，“这才是傻子。”
索尔的最后一站是阿斯加德遗址，托尼觉得死了挺好，向上飞的时候能真正克服重力。雷神坐在一片废墟上，仍然拿着他的素描本。洛基走近一看，他哥这次没画画。
他在写信。
阿斯加德有个传说，如果你特别思念一个远在天边的人，就把想对他说的话都写在一封信里，然后把信用什么新年会点燃的祭祀用火烧了，灰烬都放坛子里，够幸运的话，被想到的人会在冥冥之中感到这种牵挂，无论在何处都能通过神族是力量和这个把他锁在心里的人取得联系。
洛基一直对这个没有根据的传说嗤之以鼻，直到他看见他哥写“我相信你还在这个世界里，如果你能感觉到这个——请来看看我，告诉我你一直没说的，这次我会听”。
“我爱你。”
洛基想自己死的太仓促了。
他看见索尔把信虔诚地放进坛中，火焰升腾起来，光映着他的眼，洛基一直爱雷神的眼睛，蓝色多漂亮，就算已经失去一半。
有阵微风轻轻从雷神耳边拂过。索尔微笑，托尼远远地听见他说，传说可真准啊。
tbc
